作者：姚牧云
不悔的年华　　 　　
初三的学长、学姐们开始拍毕业照了。微笑的脸庞，干净的衬衫，很明媚的样子。女孩子们的笑脸，男孩子说话的声音，五月的阳光照亮了他们的青春，十六岁的花季雨季。　　 可是，在远远的角落却可以看见一个穿白衬衣的男孩子。半长的头发，清瘦的脸庞，抱着吉他轻轻地弹拨那首歌。男孩子的眼角闪着隐隐的泪光，那首歌叫《青春无悔》。　　 “开始的开始，是我们的歌唱。最后的最后，是我们在走。最亲爱的你，像是梦中的风景，说梦醒后你会去，我相信。”　　 一直到现在，都可以清楚地记得离开六小的那个下午，刚下过雨的操场上有泥土的清香，十分灿烂的阳光照在我们年轻而稚气的脸上，闪闪发亮。已过了六月，有些燥热，梧桐叶子格外的绿。那是我们整整度过了六年时光的地方啊！最后，我们要在那里留下最后的笑容。也许有一天，我们彼此之间的影像里只剩了这明媚的笑容。　　 那时我们笑得十分灿烂。十二、三岁少年的最纯真的笑脸，那一抹笑容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。真心希望多年以后，再看见它的时候，能想起一些东西来，比如曾说过的一些话，曾唱过的那些歌。　　 那时的我们已在告别一些东西。我们生活了六年的地方依然不会改变，而我们已经开始长大了，总有一天，我们会忘记那些稚气的脸，忘记一些声音，但我们依然会记得一些东西。那男孩衬衣上阳光的味道，女孩长发中散发出来的洗发水的香气。风吹过时，男孩子乱乱的短发和女孩被扬起的裙角。这些东西都明明灭灭，深刻地印在我们的脑海里，直至我们老去。　　 “不忧愁的脸，是我们的少年。不仓惶的眼，等岁月改变。最熟悉，你我的街，已是人去夕阳斜，人和人互相在街边，道再见。”　　 现在我怎么也记不起，当时我到底是怎样的转过身去，然后告别了曾经的那一切。三楼的第二个教室，六十四个曾经一起的同伴，那些教了自己六年的老师们。那些年少时的轻狂，不知那时是否有不舍的回头张望，还是毫不犹豫便大步地走开。只是我知道，我是流了泪的。当六年的时间重叠起来，当所有的任性、孩子气重叠起来的时候，我是不舍过，怀恋过，珍惜过的。那些曾经的一切，我们都将用生命去珍藏，不管是否会依然被尘封。　　 以后的那个暑假，常常会拨那些熟悉的电话号码，然后听见那些再熟悉不过却将会变得不熟悉的声音。然后信誓旦旦地说要永远做朋友，永远不忘记，然后再一起笑，一起度过最终会将道别的日子，或者再一起哭泣。　　 “你说你青春无悔，包括对我的爱恋；你说岁月会改变相许终生的誓言，你说亲爱的道声再见；转过年轻的脸，含笑的，带泪的，不变的脸。”　　 写过那些忘却的誓言的文字，很多人写了许多让我感动的评论。我知道我们所有的人都逃不过忘却――那些曾经的誓言都将会变得苍白，易碎。　　 我们总会用微笑去告别一些东西，再用眼泪来怀念它们，就象我们拥有的，也会有一天被尘封，然后被遗忘。曾经鲜艳的会黯淡，曾经明亮的会隐灭，所有人所有事都逃不掉。不管是光阴似水，或是恍若隔世。　　 “是谁的声音，唱我们的歌。是谁的琴弦，撩我的心弦。你走后依旧的街，总有青春依旧的歌，还是有人不断重演，我们的事。”　　 是那以后开始听校园民谣的，也许人是要失去一些才会学会怀念的。那些没有兑现的誓言，让人不由自主地怀念。　　 在怀念的同时，我们依然在许下许多的诺言，依然在重复那些曾做过的事情。　　 信誓旦旦地与小鱼说做永远的朋友，说长大后也要在一起，说永远不嫁人，只要我们好好在一起，说对方的父母就是自己的父母，说要像亲姐妹一样。我们拉起小指，郑重地勾在一起，那些誓言，美好的让人炫目。　　 后来，写了一张小纸条给小鱼：永远别忘记我，永远别离开我，永远别不理我，永远别像那些曾经远去人。　　 就算不知道是否会实现，但还是努力地去完成，那些诺言里是青春依旧的歌。而我们，一直在唱。　　 “亲爱的亲爱的亲爱永远，永远年轻的脸，永远永远也不变的眼。”　　 这句话是同学录上很多人写过的。永远，那么美丽的词，到底有什么是永远的，是不枯的海，还是不烂的石？总觉得自己是怀着一种深情去怀念那些事情，可写出来的仍是忧伤。想让那些告别显得轻盈一点，让逝去的年华变得生动一些。不悔的年华，不悔的青春，那不应是阴郁的。虽然我还是没有让那些年华明亮地展现在你们的面前，可是我还是想说：它们是不悔的，是真真从没后悔过的――就像那弹吉它的少年一样。